时间过得很快,院长和他的妹妹感到绝望了。
可是那该死的法官急于要替大戆儿子完婚,特意叫人把圣·伊佛接出修院。她始终热爱她的干儿子,正如她始终痛恨人家派给她的丈夫。送进修院的侮辱加增了她的热情。要她嫁给法官儿子的命令更是火上添油。怨恨,柔情,厌恶,搅乱了她的心。不用说。一个少女的爱情,比一个年老的院长和一个四十五岁以上的姑母的友谊,心思巧妙得多,胆子大得多。何况她在修院中私下偸看的小说,也把她训练成熟了。
美丽的圣·伊佛想起宫中侍卫写到下布勒塔尼的信,地方上曾经喧传一时。她决定亲自到凡尔赛去探听消息:要是她的丈夫真如人家所说的关在牢里,她就跪在大臣们脚下替他伸冤。她不知怎么会感觉到,宫廷之中对一个美貌的姑娘是有求必应的,但没想到要付怎样的代价。
打定了主意,她觉得安慰了,放心了,便不再拒绝傻瓜的未婚夫;她也接待那可厌的公公,奉承她哥哥,在家里布满了愉快的空气;然后行礼那天,清早四点,她带着人家送的结婚礼物和手头所有的东西,偷偷的动身了。她布置周密,晌午时分已经走了四十多里,才有人走进她的卧房。大家吃了一惊,慌张到极点。法官那天所发的问题,超过了一星期的总数;傻新郞也比平时更傻了。圣·伊佛抻甫大发雷霆,决意去追妹子。法官父子决意同行。于是大势所趋,下布勒塔尼那一郡的人物,几乎全体到了巴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