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他在厨房里待得太久了,外边的同事便开始起哄:“小龙要娶媳妇了,就赶紧突击学习呢。”飞云听了这话一怔,汤水就洒在了衣襟上。龙泉从兜里掏出手帕来替她擦,飞云将手一甩躲过了,一个晚上竟不肯再和他说一句话。刹那间龙泉忽然明白了飞云并没有忘记自己。那天离开黄尔顾的家时,他心里竟有了一种多日不曾有过的欣喜。
那一年龙泉结了婚,从单身宿舍搬出来,搬到机关家属大院,与黄尔顾家成了近邻。妻子春兰从小在山区乡下长大,劳作惯了,来到城里,找不着工作,手脚闲置着,就有些难受。得着空闲,便去左邻右舍家里帮忙。见到城里样样东西都新奇,却也不怯生,逢人就虚心讨教。渐渐地就在大院里赢得了好人缘。
春兰初小毕业,认不得多少字,甚至不知道组织部部长是个多大的官,却是一心一意地疼男人。这个疼字落在实处自然是多方面的。女人在衣食住行上周周全全地照顾着男人,也在身体上百般款待男人。龙泉下班回到家,晚饭早已现成。两个人不声不响地吃过了饭,龙泉便从公文包里拿出文件来看。女人也不打扰,一人收拾完了,就早早地上了床。女人上了床,却又不睡,一直巴巴地等着男人也上了床。龙泉掀开被子,就触着了一团赤裸的肉体。那团肉体饱实滚烫,仿佛轻轻一碰就要溢出热汁来,龙泉顿时如一堆蜡似的化在了女人身上。女人在床上也和在地里一样利索能干。女人在床上其实更像是男人,而男人反倒扭扭捏捏的有些像女人。女人抱着男人,在木板床上吱啦吱啦地翻来滚去,将男人一会儿搓成圆的,一会儿揉成扁的,直到把龙泉彻底掏空了才肯罢休。龙泉在结婚之前对女人的身体尚是陌生的,而春兰三下两下就将他变得熟门熟路起来。两人完事之后,春兰倦得倒头便睡,醒着的反是龙泉。看着春兰颊上的雀斑腿上的黑毛,龙泉突然就想起了飞云—— 不知飞云对黄尔顾是不是也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