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尝采自古妇人得失事,为《女则》三十卷,又尝著论驳汉明德马后以不能抑退外亲,使当朝贵盛,徒戒其车如流水马如龙,是开其祸败之源而防其末流也。及崩,宫司并《女则》奏之,上览之悲恸,以示近臣曰:“皇后此书,足以垂范百世!朕非不知天命而为无益之悲,但入宫不复闻规谏之言,失一良佐,故不能忘怀耳!”乃召房玄龄,使复其位。
译文
唐太宗贞观六年壬辰(公元632年)
长乐公主即将出嫁,唐太宗因为长乐公主是皇后所生,对她特别疼爱,命令有关部门准备的嫁妆比永嘉长公主的多一倍。魏徵劝阻道:“当年汉明帝打算封赏皇子,说:‘我的儿子怎么能和先帝的儿子比?’因此下令均分给楚王和淮阳王各一半的土地。如今公主的嫁妆,比长公主的多一倍,岂不是与汉明帝的想法相差太远吗?”唐太宗接受魏徵的建议,进入后宫告诉皇后。皇后感叹道:“我一直听说陛下器重魏徵,不知道什么原因,如今看他引经据礼来抑制君王的私情,才知道他真是国家重臣啊。我和陛下是结发夫妻,多蒙陛下恩典礼遇,每次说话之前还要先察言观色,不敢轻易冒犯陛下的威严;更何况臣子与皇帝关系疏远,竟然还能如此直言不讳,陛下不能不听啊。”于是皇后请求派宦官赏赐给魏徵四百缗钱、四百匹绢,并且对他说:“听说你正直,如今亲眼所见,所以特意赏赐。你要常怀直言之心,不要改变。”唐太宗曾经在下朝之后愤怒地说:“找机会一定要杀了这个庄稼汉。”皇后问是谁,唐太宗说:“魏徵经常在朝堂上羞辱我。”皇后退下,穿上朝服站在庭中,唐太宗惊讶地问原因,皇后说:“我听说君主贤明,臣子才敢直言;如今魏徵直言,是因为陛下贤明的原因,我哪敢不庆贺?”唐太宗这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