蔑儿乞人根本不明白“大乌龟”是什么意思,只是照着原话转述。他口音虽然怪异,但口齿却是天杀的清楚。大帐里的人惊悸得面如土色,再也站不住,一齐跪了下去,脑子里哐哐乱响,混杂着“大逆不道”的回声儿,趴在地上簌簌乱颤。
皇帝嘴角扭曲,瞧着样子是到了爆发的边缘。猛举起鞭子便朝那蔑儿乞人劈头盖脸的抽过去,一鞭接着一鞭,一鞭快似一鞭。直抽得那鞑子抱作了团,身上衣袍尽烂了,马鞭还是不停,所到之处血肉横飞,鞭梢带起的血珠飞溅到帐顶的纱灯上,触目惊心的一片红。
那蔑儿乞人刚开始还躲闪呼喊,到后来避无可避,只得奄奄一息的护住头脸挨打。就像掉进了陷阱里的猎物,除了任人宰割,别无他法。
众人看得心惊,皇帝脾气不好是出了名的,但尊贵的出身,王府优良的家教自小熏陶,倒从未见过他这样动怒失仪的。他是恨透了心肝,把满腔的憋屈暴虐都发泄到了这个鞑靼阿哈身上。
“混账行子,朕要你的命!”他边打边咬牙切齿地说,“慕容永昼,朕不杀你誓不为人!朕要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他半似癫狂,俨然怒到极处走火入魔的模样。继善和富奇一左一右扑上去抱住他的臂膀,带着哭腔的哀求,“好主子,好主子,您息怒,气坏了身子不值当。战场上挑衅的话作不得准,您带着奴才们从南到北的征讨,马上天子打下的万世基业,怎么连这个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