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春是准备满满,可小溪却毫无头绪,就连再次见到大昌该怎么开口,她都还没有想好,何况这从一开始就让她煽情。大春让她把从认识大昌,到和大昌怎样相依为命,怎样为大昌付出心血说一说,她脑子里忽然就一片空白,虽然时隔不远,只有一个年头,可再回头,曾经的实实在在,竟然变得那么轻轻飘飘。她顶着一头还没有梳顺的乱发,站在镜头前面,愣愣怔怔。大春说了好几遍,她都无法开口,她不知道说什么。
大春想起来,在《离婚律师》里,离婚庆典的主人公苗锦绣是用照片来讲故事的,他放下摄影机,决定先用照片来和小溪构思个故事梗概。
照片是有,可凡是和大昌一起照的,小溪都给撕了,一张半拉照片,笑倒是笑得甜蜜,可伸出去的胳膊,凭空失事,或者是一个四肢俱全的人,忽然肩膀上多出一只胳膊,惊悚还差不多,怎么能煽出情来呢?大春看得直犯难。他问道,你就没有一张完整的吗?和父母照的全家福什么的也没有吗?
全家福还真有,小溪和大昌被他的父母和她的父母挤在中间,两对老人苍苍的白发,成了整个照片的亮点,至于小溪和大昌,脸是小的,眉眼都是淡的,别说表情,就是基本容貌都有些模糊不清。
照片的故事只好作罢,大春又出主意,从家里找一些芝麻绿豆的细节,从小处煽情。小溪还是一副茫然的样子,生活就是芝麻绿豆嘛,细节早就在时间的细流中冲走了,哪有什么能煽情呢?大春有些着急,他一跺脚,说,比如说,他修理车累了,你给他洗衣服,泡肿了双手,再比如,你这一天辛苦后,他给你洗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