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一十六个闸口的闸板,无一例外都落了回去,摇辘也收折起来,再无一条白龙入水。那些光着膀子的闸棍们,都懒散地倚靠着槽边,神态像是在看热闹。
“怎么?钱没给够?”
朱瞻基以为他们打算半路讹钱。张泉沉声道:“也该出来了。”说罢伸出长臂,朝着左边闸口的一处望台指去。
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锦袍胖子。看他气喘吁吁,应该是刚刚登上来不久,正朝这边挥手。朱瞻基的怒意,腾地在胸中炸裂开来。
那胖子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堂弟、汉王的第五个儿子、狻猊公子朱瞻域。
朱瞻域远远看到自己这位皇兄站在甲板上,脸上的肉欢喜得一颤一颤的。他拊掌笑道:“皇兄,你可让我找得好苦哇。”
朱瞻域真心觉得自己很委屈。他从白莲教手里拿回指挥权之后,精心在临清安排了一个盛大的欢迎仪式,可是折腾了半天,差点捉到一个于谦,太子却离奇地销声匿迹。他又赶到德州,布下一个更精密的网络,可还是一无所获。直到眼线从济南发来飞鸽传书,朱瞻域才知道,原来太子竟绕路去了济南,并摆脱了几支追兵,之后才直奔德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