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武断更随着年龄而增长。他甚至写了一整部的书以证明莎士比亚“不是一个艺术家”。
“他可以成为任何角色,但他不是一个艺术家。”
这种肯定真堪佩服!托尔斯泰不怀疑,他不肯讨论,他握有真理。他会和你说:
“第九交响曲是一件分离人群的作品。”
或:
“除了巴赫的著名的小提琴调与肖邦的E调夜曲,及在海顿、莫扎特、舒伯特、贝多芬、肖邦等的作品中选出的十几件作品,——且也不过这些作品中的一部分——之外,其他的一切都应该排斥与蔑视,如对付分离人群的艺术一般。”
或:
“我将证明莎士比亚简直不能称为一个第四流的作家。且在描写人性这一点上,他是完全无能的。”
不论世界上其他的人类都不赞同他的意见,可不能阻止他,正是相反!
“我的见解,”他高傲地写道,“是和欧洲一切对于莎士比亚的见解不同的。”
在他对于谎言的纠缠中,他到处感觉到有谎言;有一种愈是普遍地流行的思念,他愈要加以攻击;他不相信,他猜疑,如他说起莎士比亚的光荣的时候,说:“这是人类永远会感受的一种传染病式的影响。中世纪的十字军,相信妖术,追求方士炼丹之术都是的。人类只有在摆脱之后才能看到他们感染影响时的疯狂。因为报纸的发达,这些传染病更为猖獗。”——他还把“德雷福斯事件”作为这种传染病的最近的例子。他,这一切不公平的仇敌,一切被压迫者的防卫者,他讲起这大事件时竟带着一种轻蔑的淡漠之情。这个明显的例子,可以证明,他矫枉过正的态度把他对于谎言的痛恨与指斥“精神传染病”的本能,一直到了何等极端的地步。他自己亦知道,可无法克制。人类道德的背面,不可思议的盲目,使这个洞察心魂的明眼人,这个热情的指引者,把《李尔王》当作“拙劣的作品”。把高傲的考狄利亚当作“毫无个性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