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雪的小说表明了:当我们被梦、谵语、谜一下子抛到玄虚的境界不知所云的时候,只能靠基于感性知识、逻辑知识、价值经验的悟性去战胜晦涩文字的折磨,借助瞬时的灵光张开幻想的羽翼,穿越纷繁混沌的文体复合空间,在接受的层次上领受作品的优越的超意识创力。很难说清这到底是文学的悲哀、文学的病症,还是文学的幸运、文学的希望。别说是残雪的小说,就连卡夫卡的《城堡》《审判》,沙特的《呕吐》,乔伊斯的《尤利西斯》,卡缪的《异乡人》这样的名作,也都在显示出新创力价值的同时,由于主观性的无节制激发或感性严格性的失控所造成的晦涩,被人视作专门为了迎合批评家口味而创作的“教授小说”。真正苦心积虑地去研读它们的,大多是那些专门家。文学的生命价值是在社会性的审美交流中确立的。只有那种从客观实在性洋溢出来的存有,才是人类相通的交合点;只有对客观实在性的必要尊重,才能使人类不丧失恒此交往的唯一基础。任何一部作品都离不开客观与主观实在性的和谐统一,一旦远离了社会共同的认知基础,成为难以沟通的纯主观产物时,便意味着艺术精神的腐化,艺术生命的凋敝或毁灭。今天的文学,在学习和借鉴西方现代派艺术精神和艺术手段,寻求新创立与克服文字晦涩折磨之间的优选。在这一文学实验中,窃以为节制主观性,尊重客观实在性(不是肆意破坏客体,以任意的有形表现无形,用创作主体的随意作为象征),避免堕入潜意识崇拜是不容忽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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