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夏平静的叙述仿佛比任何酷刑都残忍,让人遍体鳞伤。欧文握了握手中的伞,单手插在皮衣的口袋中,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颤抖。
“那个领带夹是你送给他的吗?”
男孩的日记里只提到安夏送了他礼物,但没说这“礼物”的来由。
听了欧文的话,安夏愣了愣,似乎在回忆当时的情景,然后艰难地点了点头。
“那是我送给他的,那天本来是叶琛的生日,可我们吵架了,后来我碰到了平安,就把领带夹送给他了。然后我们一起走了好长一段路,我开始还以为他是要送我,最后才发现,原来他家就在我家隔壁。明明是别人不要的东西,他却当宝贝一样收起来,真是傻瓜。就像他说的,我是被众星围绕的月亮,可他这颗离我最近的星星,却从未打扰过我,因为他怕他会让我难堪……”
安夏口中唤着“平安”,那语气和当初眼中铺天盖地、浓郁到化不开的眷恋一样。
“他的落款也是‘An’。”
安夏的话音落下,黎暮森的声音也响了起来,不是问句,而是陈述句。
原来,他一直唤着的不是她的名字,而是平安的名字。难怪她每次听见自己叫她,都那么开心。还有在画廊,安夏看到《抱着向日葵的少女》时,眼里所见的大概也是那个男生吧。
对于黎暮森的话,安夏没有否认。她蹲下身子,用戴着黑色手套的手细细抚过墓碑上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