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一个秋寒袭人的日子,他跟随祖父、祖母走过乐善桥,回到西岸的大碑山中。
不到两年,祖父去世。祖父身后是71岁加7岁的遗孤。带着祖父的遗愿和遗产,他到县城三姑母家寄居上学。四年,等到三姑母败落了自己的家产,连同败落了祖父遗留给他的家业,甚至暗算卖他去学徒,他又跟从谁?
10岁,他跟随祖母走过乐善桥,第二次还山。
他的70岁和10岁相遇在桥上
是一座走不尽的桥
他的70岁和10岁相遇在桥上
70岁迈着10岁的脚步,10岁的眼睛
在70岁的目光里眺望和回望
西岸的山路,石阶,石阶,石阶
上,下,80岁,6岁,70岁
他的第一声脚步,踩响空山
踩响了自己前前后后的年年月月
是10岁的脚步向后踩响了6岁的脚步声
是6岁的脚步声向前踩响了10岁的脚步
没有送别,守候,和相逢
只有自己的脚步声跟踪自己的脚步
不管走到哪里,走了多远
也走不出遗落在邛崃山中的脚步声
路,谛听着他的来去
在上一阵脚步声与下一阵脚步声之间
无数的山峰耸峙在这里,为了守护
他的6岁,未名的空阔
一个词语前的日暮,一个
没有被悲凉悲伤悲恸叫出叫破的日暮
落日要沉,在最红丽的一刹
落向他,一个幼小的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