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生荣手提着盒子枪,在一伙人马的簇拥下来到大树跟前。吴俊海听到脚步声,慢慢睁开了眼睛。郭生荣望着奄奄一息的吴俊海说:“俊海,我待你不薄,你为啥要对我下黑手?”
吴俊海没有吭声。
郭生荣又道:“我看你倒也是个厚道人,下这黑手恐怕不是你的主意吧?”
吴俊海挣扎着把身子往直坐了坐,苦笑一下:“荣爷,你不厚道呀!”
郭生荣一怔,道:“我咋的不厚道了?你当初走投无路,是我收留了你。你兄弟俊河欺负小翠,换个别人,十个脑袋我也砍下当球踢了。可我也没怪罪他,反而把小翠许配给了他。小翠不愿嫁他吞烟自尽,这能怨我么?我郭生荣哪点对不起你们弟兄了?”
吴俊海喘了口气说:“你不该心怀叵测,把我们弟兄们拆散。”
郭生荣冷笑一声:“吴俊海,我只问你一句,你到卧牛岗是暂时避难,还是死心塌地要跟我当一辈子土匪?”
吴俊海默然片刻,长叹一声:“唉,荣爷是明白人,我不该怨你。你啥也别说了,是我对不住你。你就再给我补一枪吧,算是我给你赔罪了。”
郭生荣抬起了胳膊,把手枪举了起来。吴俊海闭上眼睛,等候枪响。半天不见枪响,他又睁开了眼睛,只见郭生荣举枪的胳膊又垂了下来。他又叹了口气说:“俊海,跟你说心里话,我是想留住你跟我闯世事哩,可没料到闹到了这一步田地。咱这是窝里斗,让江湖中的人拿尻子笑咱俩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