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为了一个大单,陪客户喝酒喝到吐血;我曾为了一个项目,给客户改了30天方案;我曾因为提案,一天没有吃饭。我曾连续工作45小时没有合眼。然而妈妈,这些都有什么用呢?如果努力就能得到,吃苦就能成功,当年的矿工,你那年轻的丈夫,我正当壮年的父亲,就不会扔下我们独自离开。
细妹又怀了孩子。妈妈,你高兴有第二个孙子吗?国家已经放开了三胎,可细妹本已经做了结扎手术但她还是意外怀孕了。惊喜吗?并不。这世界,有时就像个苦瓜味的玩笑,玩笑之后紧跟着诅咒。
那是一个飘着细雨的深夜,四壁无人,静得仿佛能听到空气流动的声音。我埋着头在电脑前苦思冥想,时不时在黑色键盘上敲打几下,如马蹄声一般的“达达”声,在暗夜的深谷间回荡。空调没有开,窗户没有开,后半夜,我的头上渗出了疲乏的细汗。我腾出手擦汗,手指触碰到头上的包,那包肿胀如山,像孕妇的腹部一样高高地隆起。几个月了,它难倒了所有医生,跑遍各大医院,没有医生能使它痊愈。
有时候我很想拿一把刀,把它像一枚钉子一样夷为平地,可是妈妈,我做不到,我不能那样野蛮粗暴。我是文明人,文明的深圳人。我在深夜擦汗的时候,发现头上的“山丘”里,居然爬出来一条虫子,一条蠕动的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