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挑起一根黄澄澄的面,用力“嗖”的一下甩出去,面“啪”的一下服帖地挂在白墙上,像个顺从的“S”。
那一刻我稳稳站着,感觉一下子出奇地好。觉得自己身轻如燕,像个百步穿杨的将军。这时,手机的信号音清脆地响起。
“娃终于有了,干妈你准备伺候月子吧。”
看到瑞秋的信息,我端着一大碗的面条儿,感到一股迅速蔓延开的压力。我突然有些厌烦这样的自己,有些厌烦这样的生活,有些厌烦不停向我汇报这些的瑞秋。
其实,早在半年前,我曾很想告诉她,每次做梦几乎总是会有她,十几岁玩儿在一起的样子,阳光灿烂,一起做些无意义的事,一下子就是大半天。
这样的话,以后是没有必要再提了。我更无法告诉她,那些不太清楚的梦,让我觉得那么快乐。
我们之间什么都不是——(茜)
她在里面上卫生间。而我,拿着她的包等在外头,像个傻了吧唧的男人。
这是印象里第一次等一个同性上厕所,有些殷勤地帮她拿东西。因为她是个老妇女了,对我而言,全无年龄优势可言。
然而,此刻拎着她的包,却依然觉得自己像个慈善对象,莫名其妙地自卑起来。
包的样子很简单,但做工和质量上乘得一塌糊涂,让人根本不用为动辄卡壳的拉锁或拙劣的外露商标捏把汗。就那样扔个手机、钱夹或口红在里面,随随便便一背,也是要万把块。这就是那种上了三十的女人理所应当挎的包。就和猫吃鱼一样,仿佛是世界上最天经地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