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简呷了口茶,玩味道:“山寺……”
不知是不是猜到了那位“蓉娘”的真实身份。
他及时打住,问道:“如果当年真凶另有其人,想要阻止苦主调查翻案,岂不是应有之义,何怪之有?”
容祈笑道:“若只如此,还并不奇怪。可有趣的是,做局的人虽然力求阻止裴二娘调查真相,为此不惜害死无辜之人,也不惮杀我这个圣眷正隆的当朝勋贵,但直到今日义庄意外冲突之前,那人却始终没有对她本人出过手,这难道还不奇怪么?”
听闻“义庄”二字,裴简捏着茶杯的手微微一紧,仿佛对那场事故极为厌恶不满,但随后便收敛了情绪,点点头,语气毫无波澜地附和:“你说得对,此事确实奇怪。”
容祈又道:“还有贵府连年翻新的屋舍。”
裴简:“哦?”
容祈:“我听说裴府的屋子修得很勤,便派人去各处查了查,意外发现裴尚书你翻新屋舍的爱好正是从二十年前开始的。”
他稍作停顿,声音也低了些:“碰巧几年前我也遇上了一些事情,这才知道,当一个人心中对旁人有愧却又不愿承认的时候,可能会连对方生前穿用过乃至居住过的屋舍物件都不愿再触及,宁可烧砸毁去。”
茶盏轻微晃动了下,半凉的茶水溅出几滴落在手背上。裴简低缓道:“你以为我对阿素有愧,不愿睹物思人,所以只能借着翻修来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