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谢冉丝毫不觉得羞愧,反而是气势如虹的一拍案子,怒道:“谁说他要成婚了?说好了咱俩相亲相爱一辈子,到老了一起出家做和尚的!他敢破誓?谁敢让他破誓?!”
杨衍就手给了她一个脑崩,道:“这丫头,越说越没边了,还一起做和尚,男女都不分了!你可给谢家少丢点儿脸罢!”
谢冉揉着额头朝他撇撇嘴,最后便又哀怨上了,捧着脸便开始吟:“哎呀呀……式微式微,胡不归啊胡不归……”
眼看也要五年了。
“若这世上真有‘如果当初’——”
谢冉看着对面的姐姐,目光中有极深的纠痛,可面容上却不见波澜。现在再想起来过去的事,那种痛楚非但没有消散,反而随着时日渐长而逐步加深,她也是经由这么几年方才明白,时间,解决不了一切。有些伤痛,一旦种下,便总是彻骨。
她说:“那我宁愿他一辈子不回来、一辈子不见我,只要能在外头平平安安的,我就认。”
谢弗默然半晌,忽而哼笑一声。
“你认,可我不认。”
谢冉一愣:“阿姐!”
这并不像是谢弗会说的话。
可如今,她最为持重端庄的长姐却看着她的眼睛,一字字说道:“我们谢家的世子,天下谁人不识君?不过少年十几岁的年纪里,多少的溢美之词放在他身上便已尽皆显得苍白无力。他那样出类拔萃,那样冠世无俦……如若他死于为国捐躯、为绝学殉道,只要是死得其所,我绝无二话!悲伤再重我也甘愿咽下去。可他为什么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