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疫之策,原本便是敌我不分。”
东方敬闭目。北狄人不善岐黄之术,不懂药汤之法,只怕还要病重几分。守了这几日,援军便该到了。而后续的疫药以及军医,也会不日到来。
“陈将军……”
城头上,陈宪急步走来,按刀的手,隐约有些颤抖。
“小军师……咳咳,事情可成了?”
“自然成了。陈将军,你便看着,只等到了天明,狄人必会生乱。”
大疫,并不同于简单的军中痢疾,到时候,别说攻坚冲锋,连站着都会吃力。以东方敬的估算,这场大疫,虽然不是恶灾,但至少要延续一月之久。
若非是战事吃紧,无人想用这一策。
“那小军师,接下来该怎么做?”
“接下来,同样危险无比。但不管怎样,河州城隘,应当能守得到援军到来。陈将军,你即刻下令,让河州的守军,每日多食良草药汤,务必再撑一下。这守坚之势,不管如何,都不能怯了战意。”
“陈将军,我等死地无生,如今,便只剩舍身取义这一途了。”
“脑袋掉了,不过碗大个疤!我等死守河州,早已经将身家性命,挂在了刀尖上。不过一死尔,又有何惧!”陈宪大笑。
继而,他又转过头,问了就近的几个士卒。这几个士卒,同样是放声大笑。仿佛死去,便如吃饭喝茶一般,是最寻常不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