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站起来准备走了。却原来当老严同那人说话时,红脸老汉已经醒了。
三个人紧跟在老汉身后走到了街上,老严心里一下子空了。有人在隔壁台球室同老板说话,声音清晰地传过来,他们在谈论北方新爆发的瘟疫。老严觉得台球室老板似乎为一件什么事感到内疚,这可是稀奇事,老严从未见过台球室老板内疚的样子。相反,他总是很张扬。
“被丢进了河里,他还在扑腾吗?他没有马上沉下去?”老板着急地问。
“当然,”客人说,“他一直扑腾,没死就要扑腾。谁愿意……”
客人沉默了,台球室老板也沉默了。老严听到了台球室老板深重的呻吟。
老严朝外看了一下,看见天空发红,仿佛是被那场大火烧红的一样。隔壁那两人又恢复了讨论,语气热切而紧张。老严不愿意听这种事,就关了大门上楼。他刚上到第六梯级,就听到台球室老板发出一声窒息的尖叫,老严腿一软,坐在了梯子上。一阵忙乱的脚步声响起,老板娘哭得惊天动地,救护车随后也来了。
老严一直坐在楼梯上,他动不了。他的脑海中不断出现北方瘟疫爆发的场面,就好像他在身临其境一样。忽然,他看见了那口水塘,是水塘,不是河。那个扑腾着的小黑点,不正是台球室的老板吗?老严的喉头也有了窒息感。他害怕极了,手脚并用地往上爬,终于爬到了床上,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