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2月制片人赫伯特·巴尚自杀的消息震惊了法国电影届和当时正在举行的柏林电影节。巴尚曾担任法国电影学院入学主席,法国电影联盟副主席以及欧洲电影学院的主席,曾真正不计回报地资助过众多艺术电影和电影人。 巴尚来自的孟德尔家族拥有法国最大的钢铁企业。他从小在亚眠跟随神夫学习,后到巴黎学习经济,19岁时布列松相中了他风度翩翩的贵族气质,在《武士兰西诺》中扮演Gauvain一角。Gauvain夹在亚瑟王和兰西诺中间左右为难,最终被兰西诺误伤致死。他还出演过里维特的《西北风》和Maurice Pialat的《情人奴奴》。他曾担任1977年布列松《很可能是魔鬼》的助理导演,并执导过一部音乐纪录片,但之后后渐将注意力转移到制片人这项让他觉得最有挑战性和成就感的制片事业上来。 在巴尚制作的60余部影片中,没有一部是知名度很高的卖座片。这不能用他作为一位制片人的失败来解释,而是他至始至终都没有对卖座提起过兴趣。Marianne Khoury是埃及导演尤瑟夫·夏因的侄女和制片人,回忆起与巴尚第一次会面时的情形她说:“我们坐在一家旅馆的咖啡厅里面对这电话本挠头,几乎快要绝望,看不到任何让《别了,波拿巴特》开拍的一线希望。这时巴尚来了,他坐下微笑然后一起都明朗起来。机器立刻开始运转”,“从那天起一只到现在”。就算是尤斯利·纳斯尔拉想拍一部关于巴基斯坦村庄的三小时长片,没关系,他可以拍,尽管这样的电影谈回报几乎是痴人说梦。巴尚还积极帮助法国女性电影人发表自己的心声,包括Sandrine Veysset 《圣诞节会下雪吗?》、Brigitte Roüan 《做爱后动物感伤》、Fran?oise Prenant 《Paris, mon petit corps est bien las de ce grand monde》以及克莱尔·丹尼斯等等;也正是巴尚,为一批杰出的阿拉伯电影工作者们打开了获得欧洲资金和全球发行的渠道,他们当中有Maroun Bagdadi(L’Homme voilé,1987)、尤斯利·纳斯尔(El Medina ,2000,《阳光之门》)、伊利亚·苏雷(《神圣的介入》)等等。曾有人称巴尚是阿拉伯世界第一制片人,然而他笑着解释这不涉及任何政治立场,也许他就会和一位以色列电影人合作。 伊利亚·苏雷曼这样形容巴尚“在99%的制片人说不的情形下他会说是。这大概是他身上孩子气的一面。他痛恨传统。他不需要被说服这是在做一件疯狂的时期。他是一位真正稀少的人。”然而在这一切的背后,巴尚经历的是一切独立制片人所面临的炼狱。我们也许可以设想他是用他的魅力是如何用他的魅力去说服投资者,电影节奖项是他唯一能够许诺的回报。事实上他的做法是通过抵押、变卖以往的获奖作品来给新片筹钱。然而2005年2月的这个方法到达了极限,他被逼入绝境,当时手上还有不少于八部嗷嗷待哺的影片,包括后期制作中的克莱尔·丹尼斯的《心之潜蚀》到初步讨论结论的《Je viendrai seule》,后者是由电影手册影评人Mia Hansen-L?ve创作的剧本。财政上的崩溃出现于匈牙利导演贝拉·塔尔的影片《伦敦来客》,塔尔坚持要在显然不适合拍电影的巴斯蒂亚的科西嘉码头拍摄,导致巨额的超支。最后,当塔尔发现巴斯蒂亚的大教堂正在翻修,表面布满了脚手架时,他要求人们把这些脚手架都拆除,这要花费二十万欧元,这恰恰是巴尚所承受不起的。他的死讯震惊了当时正在举行的柏林电影节。据他的家人表示,长期以来巴尚一直都备受忧郁症的困扰。 两年之后一部关于巴尚的纪录片《不羁制作人》在柏林电影节放映,将他描述成一位性格古怪、倔强的叛逆者,然而底下观众中知道他究竟是谁的人寥寥无几。经历磨难的《伦敦来客》也终于在戛纳上映。在它的背后是一出更加晦涩难懂的哥特式悲剧,撒下重重魅影,诉说着理想与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