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鸾夙不得不承认,臣暄是很会称赞女人的,特别是对女人的容颜。她面上不自觉露出一丝微笑,抬手阻止丫鬟道:“我自己来吧。”
丫鬟便将石黛奉至鸾夙手中,退到一旁无声相候。
鸾夙素手执起石黛,一面回忆着从前臣暄的笔触,一面仔细描画秀眉,总觉得不如臣暄画得精致细腻、浓淡适宜。须臾妆成,她对镜细看,自己的如烟眉目总算有了些轮廓,反衬着双颊也多了几许颜色。
“走吧,别让贵客等急了。”鸾夙扶着丫鬟的手站了起来,徐徐走至廊下等候。
未几,一黑一白两道身影朝她远远走来。黑影是聂沛涵无疑,而那白影分明是个女子,仅仅远观已是身段娉婷,绰约脱俗。
鸾夙一时竟有些挪不开双眼,待白衣女子走近一些,她便瞧得更为仔细。这女子看似与她年纪相仿,身穿绣着白色牡丹的雪岭绸缎,裙边逶迤着粉红烟纱,风髻雾鬓只斜斜插了一支玉簪,除此之外,浑身上下再无半点装饰。
迎着斜阳的余晖,白衣女子终于款款站定。体态轻盈,端庄娴雅,明眸皓齿,光艳逼人。这女子没有过多打扮,从妆容到衣裳都素简得很,美而不妖,艳而不俗,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一种难以言说的风情,是从骨子里透出的迷蒙含露、超凡脱俗,却又沾着人间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