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值得去西北为他们填坑吗?”
刘敬没有说话,只是端起了酒,喝了一杯。
然后他才醉眼惺忪地看向周元,轻声道:“心中有气,便不去了么?”
周元沉默了。
刘敬继续道:“同僚嫉恨,朝廷背刺,便不去了么?”
周元没有回答,只是喝酒。
刘敬道:“卫国公为何要做官啊?官场自古以来都是这般模样,你做官本就要面对无尽的攻讦与陷害,你知道的啊,所以你为什么要做官啊?”
“因为你心中有志,你想做一些事。”
“从那一刻起,你不就已经决定了么,你决定了,无论面对怎样的困难与辛酸,你都要去实现你的理想,你都要去做成那些事。”
“如今怎么变了?”
“啊我知道你的意思,你允许自己遇到客观的困难,你却不能容忍自己遇到同僚的背刺,朝臣的陷害?”
“你可以忍受现实的苦,不能忍受精神的苦?”
“可是…这天下万事万物,所遇之困境,往往都不来自于客观,而来自于人心啊!”
他把自己的帽子摘了下来,露出了自己残缺的头发。
他大声道:“种植番薯难吗?不难啊!难的是人心!”
“官员不信我,百姓不信我,前者我可以用权力命令他们,后者呢?我可以用刀兵杀他们吗?就是杀他们,他们也不可能在粮食方面妥协啊!”
“怎么办?我分明是为他们好,他们却把我当成恶鬼魔头,对我百般辱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