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我们立即来到教室里,重新开始上课,一直上到五点钟。
那天下午,唯一引人注意的事件是,和我在回廊上谈过话的那个姑娘,上历史课时被斯凯契德小姐罚出班外,站在大教室的中央。我觉得这样受罚是十分丢脸的,尤其是对这么大的一个姑娘来说——她看上去已经有十三岁了,或者还不止。我原以为她一定会流露出非常痛苦和羞愧的神情,可叫我吃惊的是,她既没哭也没脸红,虽说紧绷着脸,却镇静自若地站在众目睽睽之下。“她怎么能这样平静,这样坚强地忍受下来呢?”我暗自问着,“换了我处在她的境地,我准会巴望地上裂个口子让我钻进去的。她看上去仿佛正在想着什么超出她的受罚,超出她的处境的事,想着什么不是她周围,不是她眼前的事。我听说过白日梦——她这会儿莫非正在做白日梦吗?她两眼盯着地上,但我肯定她是视而不见——她的目光似乎是向内的,向着她自己的内心深处。我相信,她是在看着记忆中的什么,而不是眼前实际存在的东西。我真猜不透她到底是哪种姑娘——好姑娘呢,还是不好的姑娘?”
下午五点过后不久,我们又吃了一餐,是一小杯咖啡和半片黑面包。我狼吞虎咽地吃下面包,喝下咖啡,吃得津津有味。可是我真希望能再来这么一份——我还是饿得慌。饭后是半小时的娱乐,接着是学习,然后就是那一杯水和那块燕麦饼,最后是祈祷,上床。这就是我在洛伍德过的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