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格特别想自己抽自己几个嘴巴。当然,仿佛被摔死的同时,也冷静下来了。他盖好被子,把灯关了。灰暗中,回想起当初和嵇小思的那个狂醉之夜,又想到刚刚时柬娇羞到愤怒的那张可爱脸庞,心被钝刀锯着一样。他侧耳倾听时柬卧室那边的动静,知道他,现在非要跟她解释,等于自己作死。已经很晚,让她休息一下,她忙一整天了。越这样想,越觉得自己他妈的真不是东西:既然和嵇小思的事,发生在认识时柬之前,早该跟她说,不管是幼稚,还是醉酒,或者干脆就是兽性,总是袒呈给她才好,如今这般,好像在欺骗她的感情!西格叹口气,想哭。光在暗夜中,如同一颗憔悴的心,逐渐迷蒙而羸弱。慢慢的,困意袭来,不知何时,他朦胧睡着了。又不知何时,他恍惚醒来,却见时柬靠床,背身坐在地板上,头埋在膝盖处,似睡非睡、似醒非醒。不知她何时又走进来的,大概怕他半夜有事,就守在这里了。与往日不同的是,她没有到床上睡在西格身边,那样将手搭在他胸上,像小猫弯着秀美的身躯,而是若即若离,坐在地板上。这情景让西格心里发酸。
听见动静,时柬立即醒了。回头看他,然后慌乱着起身,打开了灯,看着西格问道:“你要喝水,还是,去洗手间?”她头发有些乱,脸色也很黯淡,在突然的灯光照射下,面庞看上去是苍白的、憔悴的。西格摇摇头,没说话,心脏像被什么狠狠揪着。她“哦”了一声,然后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平静地着说:“厨房给你煲了点汤,我去盛点来,你晚上没吃多少东西。”没等他表态,她已经出去了。她很快端着一小碗莲子猪心汤走回来,不看西格眼睛,把碗递给他。西格接过,端着没喝,看着她有些困倦的脸,小声说道:“小柬,对不起,我应该……”她打断他的话:“别再提那件事,什么都不必说。”或许,她是对的。若想不被这场意外飞来的“挑拨”直接弄死,莫谈此事。事实,解释,结果,沉淀,需要时间。或许,她是大度的。她忍痛照顾他,未必意味着宽宥所有,却至少在相比之下,西格的现实状况,比长出来一个什么花瓣胎记,更被她看重。他知道,这样想,基本属于自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