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子说方奶奶是个善人。钢子小时候那叫一个猴淘，上树掏鸟蛋，下田摸泥鳅，没有不干的。大夏天太阳底下也不闲着，带着自制的弹弓穿行在竹林里寻找目标。钢子的弹弓是选用荔枝树杈做的，荔枝木属硬木，做弹弓架子尤其耐用。弹弓子弹也是钢子自制的，用黄泥和水揉搓成小圆球，放在阴凉地晾干即可。钢子说泥巴子弹打小鸟最好，一般不会重创小鸟，也许这就是传说的杀戮中的仁慈吧。
你瞧，那不是钢子拎着一只小家雀走来了。小家雀似乎伤得不重，使劲扑棱翅膀嘶叫。小家雀现拔毛，开肠破肚，洗净放进油锅一炸，再撒点盐，别提有多香，钢子想想都流口水了。
钢子还没走进家门，就听见方奶奶站在自家门外喊他。钢子跑过去，方奶奶递过来一把大白兔奶糖要换下钢子手里的家雀。20世纪70年代，一毛钱能买五块水果糖，要卖给收破烂的两个铝牙膏皮才能换到一毛钱。刚学会算数的钢子不用掰小指头，就明白这个交换绝对合算。钢子嚼着奶糖，看着方奶奶握着小家雀，小翅膀伸展瞧瞧，小爪子活动活动，看来小家雀没有受伤，只不过是被钢子的泥巴子弹打晕了才被俘的。方奶奶随手49放了小家雀，小家雀迅速飞逃，一副慌不择路的仓皇状。
